嘉兴藏第 40 册 No. B491 天宁法舟济禅师剩语   天宁法舟济禅师剩语   参学比丘如渊大芹编次   提唱   师自金陵回止天宁首座寮时方丈久虚众请开法因就僧堂中设座指座云曲录木床宝华王座是恁么人须恁么坐喝一喝升座拈香祝 圣罢次拈香云此一瓣香八面玲珑全无缝罅受雨露不越今时历风霜偏从劫外秪因贵重值娑婆佛祖不曾轻着价且道不作贱不作贵一句作么生发卖拈起香云供养前住香严临济二十五代吉庵和尚贵图恩怨分明不愿续他宗派就坐乃云世尊为开示一切众生本来佛性故出现于世三百余会随诸众生根器所宜渐说顿说密说显说直说喻说包罗该括无法不备若论本来佛性掉棒打月毕竟不曾着到譬如个传神相似虽传得面目态度俨然如生而动作謦咳实不能也末后在灵山会上拈起一枝花的的相为当时百万人天一齐罔措唯迦叶尊者霍然领悟破颜微笑不措一辞世尊深庆本怀乃言吾以清净法眼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正法将付于汝汝当护持无令断绝自后祖祖相传师师相授西天四七东土二三以至五宗鼎沸列刹悠分自古迄今凡据师位荷担佛法之士无有不是将这本来佛性离名离相绝思绝议直截指示令人悟入者也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当知本来佛性愚人与哲人平等恶人与善人平等乞丐人与巨富人平等厮养人与尊贵人平等博地凡夫乃至蠢动含灵直下与三世诸佛历代祖师无不平等但为无明妄想种种颠倒积劫以来深埋厚障致有六道升沈千差万别然而本来佛性未尝不在各各当人应缘遇物处堂堂出现也昔南天竺国异见王尝与波罗提尊者论佛性义乃问佛性作用几处出现波罗提尊者对曰若出现时当有其八在胎为身处世名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口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遍现俱该沙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性不识唤作精魂王闻说已心即开悟且道作么生是异见王悟处举拄杖召大众云见么又卓拄杖云闻么若向这里会得大众迷的便是异见王悟的异见王悟的便是大众迷的突出无孔铁锤打破上牢漆桶更有甚事若道佛性在眼处耳处山僧运拄杖处正是业识茫茫唤奴作郎若道佛性不在眼处耳处山僧运拄杖处亦是业识茫茫唤奴作郎且道佛性毕竟在甚么处咄待三门外土山倒卓时却向汝等说破。   岁朝示众兹辰日新月新岁新山河大地楼台林苑气象皆新以至东街西市笙歌隐隐锣鼓喧喧车马交驰衣冠杂沓虽游童戏竖长衫大袖莫不皆新只有衲僧家各各脚跟下本命元辰狼藉在无明妄想之中尘封坌裹虽则多方求觅勤苦施功秪增其垢不能直下振动发扬斩新呈露尽是沉埋佛种孤负己灵惜哉有志丈夫便从今日抖擞藏识中宿熏旧染诸恶习气眼见耳闻诸陈腐语总作一束送放他方世界猛将所参公案斩新提起别作一种新年活计不问一日二日一月二月一季二季乃至穷年秪要这一句无义味话不生渗漏绵绵而参密密而究究得到这一念子斩新裂破时钵盂𨁝跳杖子腾骧南斗七北斗六天旋地转彻底一番新去岂不快哉虽然如是且衲僧门下非新非旧这一着儿作么生道喝一喝下座。   佛涅槃日示众世尊于双林树下示现涅槃天上人间龙宫海藏均分舍利起塔供养且道是涅槃耶是不涅槃耶若道是涅槃教中道常在灵鹫山及余▆诸住处我时语众生常在此不灭却作如何理论若道是不涅槃即今在甚么处拈拄杖云世尊在拄杖头上放大光明现大神通了也若有人出来道和尚这个是拄杖世尊在甚么处劈面便打也怪老僧不得。   清明示众燕语莺啼桃红柳绿风日晴和春光满目一般富贵江山却有两般境界山僧虽则不管闲非也与诸人说个间架有的笙歌鼎沸罗绮骈阗人醉处玉楼窈窕马嘶边翠草生烟有的向楸梧冢畔松柏茔前呼娘叫子擗地号天纵哽咽烦冤莫诉任挥泪悲苦难宣这两般人乐者乐彻心源苦者苦入骨髓山僧这里看来却好个如幻法门一相三昧且如何是一相三昧卓拄杖云愁人莫向愁人说说与愁人愁杀人。   四月八日示众遵布衲在药山会中浴佛次药山问浴甚么佛衲云浴这个佛山云只浴得这个且浴不得那个衲云把将那个来山便归方丈两个老汉境风浩浩这个那个分别不少山僧即不然待他道把将那个来便与蓦头一杓管教他布衲浑身是水永劫不干且置是事只如教中道如来法身净若虚空汝等诸人一杓两杓拟向甚么处下手若有下手处不妨举起杓头若是不堪下手莫道一杓两杓一滴也无著处举杓云且道这一杓向甚么处下手便灌佛云智水湛然满浴此无垢人。   结制示众诸方丛林三月安居万缘澄寂把定重关银山铁壁无一法从内出无一法从外入逼虚空直使销亡捻秤锤定教流汁山僧这里功用虽同门风却别且道有甚么别拈拄杖曰朝返三秦暮游百粤要行便行要歇便歇一切处无结可解一切处无解可结把住也满地冰霜放行也一天风月且道诸方是这里是诸方与这里事则不同要且法无二致虽然如是若要踏着本地风光须是将诸方与这里的一齐拈却别作个坐断十方的活计使得喝一喝下座。   精严寺佛开光示众南寺佛点眼北寺佛放光若作奇特商量大似白日着鬼咄且置是事只如教中道佛真法身犹若虚空应物现形如水中月又云佛身充满于法界且道这光明向甚么处点即是以拄杖作点势云今佛放光明助发实相义。   小参昨日有人从五台来报道五百毒龙被蟭螟虫一口吞却直得文殊大士措身无地虚空王旁观不忿震威一喝大地山河一时倒走山僧闻了无言可辩无理可陈直是分疏不下今日众中还有定乾坤的手段也无若有出来相见良久击拂子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解制示众三月同遵圣制来灯笼露柱漫相猜今朝剔起眉毛看赢得虚空笑满腮诸上座九十日内以大圆觉而为伽蓝身心安居平等性智不必更论只如堂中憍陈如尊者终日口忉忉地说甚么法举拂子云莫是说这个么诸上座既与尊者同堂共夏应是同闻共见何不出来与山僧说看若道舌头不动说个甚么山僧今日忍俊不禁索性与诸上座说破以拂子打一圆相云厨库走入僧堂中山门吞却佛殿脊。   晚参示众精严寺里撞钟府谯楼上擂鼓同时显大神通穿透千门万户大众闻么若道不闻争奈钟鼓分明人人有耳若道闻将甚么闻即今鼓绝钟消闻的事作么生速道速道卓拄杖云黄金自有黄金价终不和沙卖与人。   秋雨示众秋风淅淅秋云作秋雨绵绵连夜落朝来急雨忽倾盆惊起台前睡石人石人喃喃说梦事侧耳听来无一字秪为阿师性急一棒当头打出忍痛走入虚空拍手连声叫屈大众还有为石人雪怨者否且作么生是雪怨的事掷拄杖云明日天晴从头说过。   酬问   李大参鹿泉问日常如何用功师曰饥时索饭冷便添衣泉曰此外别何所作师曰兔角杖挑潭底月龟毛绳缚树头风泉曰除却语言文字别道一句师以扇敲炉云这破香炉随老僧多年在泉休去次日复至曰今日我在兜率宫来师曰兜率且置今日弥勒说甚么法泉托起茶瓯曰只是这个师亦休去。   诸苎村问如何得明心见性师拈起拂子曰这个是甚么村罔措却问师何年得此道师曰莫谤山僧好又问毕竟还得否师曰不得不得。   因群鸦鸣有士问曰那一声好那一声不好师曰我这里总是观音入理之门。   问万物各具一太极若见物时太极在物处在见处师曰太极且置你将甚么见物士拟议师曰若然森罗万象杀好疑在。   杨秘图问老师连日在此作甚么师曰一物也无当何所作图曰若然即闲坐也师摇手曰不恁么不恁么图曰如何是恁么边事师下禅床立图乃笑。   问曰道果有耶果无耶师曰说有说无二俱成谤曰何以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师曰得个甚么。   问如何是道师曰满口道不出又理前问师曰一番提起一番新。   郡主平川郭公指壁间佛问曰此佛何不放光师曰光遍十方未曾间断公曰我何以不见师曰又放光也。   因鸟过有士问见的是甚么师曰鸟士曰老师着物也师拈起拄杖曰这个聻士罔措师曰却是汝着物因扫地次有士问曰下学何以上达师竖起笤帚曰见么士曰见师曰下学而上达。   问曰宗乘中只贵见道见道后有何利益师曰若不见道千差万别曰作么生见师曰道若有见万别千差。   有士奕棋问曰如何下手方得棋妙师曰汝向黑白未分时下一着看士作下子势师曰妙手妙手。   师与王龙溪讲次溪曰老师闭口师曰闭口且从且道鼻孔撩天作么生闭溪曰多口阿师。   问颜子何以闻一知十师曰十是满数颜子天资明粹一处触发无处不通譬如龙沾滴水便乃沛然洪澍。   问人心何以悦义理师曰义理元是此心流出如母见子自然爱。   周大尹桃村问曰近日看书胸中觉有一物莫成碍否师曰无碍水中月影当体是水心中觉相当体是心公但于觉处深加体会自然触处虚通感而顺应王一山问一庵先生讨真心之训须如何讨师曰须向讨处明心不可向心上加讨心只有迷悟元无得失讨而有得亦非真也又论阳明知行合一之训师曰知不差即是行行不昧即是知只是一事说个合己似费手脚了况他说乎。   陆五台问画前元有易否师曰若无庖牺氏将甚么画台曰画后如何师曰元无一画台曰现有六十四卦何得言无师曰莫著文字台曰请师离文字发一爻看师召台台应诺师曰这一爻从何处起。   问圣人既生知何故亦有所不知师曰圣人气宇清虚现行不能笼罩是以应用泠泠七通八达若生而知也乃击杖曰独有这一着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耳又曰不知而知是诸圣不思议境界若也议而后知思而后觉即外道矣。   问至人无梦何也师曰常人于现前虚幻分别境界不知全体是梦认为实有而以昏寐中想心系念神识纷飞境界为实梦所谓寤寐俱梦梦中复作梦也至人于自心境界如实而知故于现前虚幻境界妙用泠泠通彻无碍而睡梦中亦自明明而知历历而觉所谓寤寐一如者也故至人无梦之说非是有无之无乃是无梦无非梦梦与非梦一而已矣又问梦里须臾何以涉历万里师弹指曰千里万里总在这里。   陶雁湖问圣人有妄念否师曰无湖曰既无何用兢兢业业师曰兢兢业业故无妄也。   有官人问为政如何得无倦师曰荣辱得丧毁誉是非一切不管但虚其心行其所无事便无倦矣。   问终日吃饭何故不曾咬着一粒米师曰吃饭的人汝还曾见否。   福州太守豹谷陈公问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得见性否师曰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如何得见性谷又问师曰非动非静处看谷行师门送谷曰莫外走师曰这里有甚内外谷见修船者问曰既是法舟何用修补师曰那一只不漏谷以手敲别船师曰漏也漏也。   问二乘涅槃何以为不了义师曰为伊有涅槃相一向住着是以不了如来涅槃不出不没应用纵横而无所住。   二守师泉刘公至拈拄杖问曰这个是谁的师曰是贫道的泉曰既是师的因甚在我手中师曰将拄杖来即向公说泉度拄杖师接杖云公的在甚么处泉以手整冠师曰别道别道泉笑而起少顷泉指几上草问傍僧碧潭曰这草名甚么潭曰吉祥泉曰还有吉祥者否潭以足按地曰此处最吉祥也泉曰师子窟中果无异兽。   居士指达磨像问曰达磨面壁意旨如何师曰何不问取达磨士曰达磨何在师转身面壁士曰何不答话师曰剑已去矣。   问何名如来师曰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曰争奈理会不来师曰理会不来亦无所去。   问如何得不被酒困师曰知被困者元不曾困曰只如范文正公酒后愈加严谨如何师曰亦被酒困。   施静斋问一切法从这里流出是否师喝曰一切法且置如何是这里斋以扇击椅师曰居士曾到这里么斋拂袖便出(即无趁禅师是也)。   湖州别驾熊南沙问设有人将剑来取师头师还躲避否师曰若有不眨眼底将军便有不怕死底和尚沙作挥剑势师放身便倒沙曰好个阿师死在剑下师起来呵呵大笑曰作么作么。   居士问四方上下有穷尽否师曰公试返观自己心量有穷尽否士良久曰实无穷尽师曰世界亦然又问地狱是实有否师曰凡作了恶历历自知虽经久远忆持不忘便是业镜自心明知是恶不能自释便是阎罗法王心地不空地狱实有心若空了地狱随空。   严少渠问诸法从不思议流出不思议从甚么处流出师曰措大家问恁么事作么又问师曰不辞答汝恐涉言诠。   问此心何以能辨是非师曰心无取舍能辨是非如镜无尘能彰白黑。   海道刘公举茶瓯问曰此是甚么茶师曰谩公不得刘再徴之师唤侍者接茶瓯去。   唐司冠一庵问如何是本觉师曰昨离甚处庵曰湖州茶至师拱手庵便接师曰恁么分明犹更问在庵点首。   张樵溪曰设遇惊恐之事心还动否师曰动溪曰何以验修行之力师曰若不动便入枯禅唯其触着便知拨着便动而祸福利害漠然如浮云之过太虚便是修行之力。   问无眼耳鼻舌身意意旨如何师曰父母未生前道得一句即答。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僧曰此是报化佛如何是法身佛师曰莫著相又问如何是法师曰玉轴琅函非是法阇黎问处太分明曰不会师召阇黎僧应诺师曰又道不会又问如何是僧师曰衲衣拥雪千山外锡杖拖云四海中曰还有向上事否师曰向下也无说甚向上又问如何是道师曰天下衲僧行不到曰还有到者么师曰错曰乞垂方便师便打又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竿木随身逢场作戏曰请师拈出师便喝又问如何是本分事师展两手良久曰会么曰不会师曰争解恁么道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近前来向汝道僧近前师曰添香着僧添香了又问师喝曰这漆桶又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古镜分明含万象曰来后如何师曰万象分明古镜中曰用来作么师曰祖师若不来埋没古镜又问四大离散时如何师竖起拳曰这个不属四大又问佛佛授手祖祖相传不审传个甚么师曰苏卢苏卢悉利悉利。   沙弥问如何是不立文字的佛法师召沙弥弥应诺师曰涉甚么文字弥曰不会师曰赖汝不会汝若有个会处文字纷纷。   溪上坐次僧问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曰两岸春风香不断一溪流水落花新僧曰争奈学人不会师曰蜻蜓飞尚缓蛱蝶舞偏忙僧曰和尚将境示人师震威一喝僧礼拜师曰未在更道僧无语师曰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普说   大凡参学之士尽谓无常迅速生死事大不惮勤劳参寻知识决择正因图脱生死往往多被逆顺境缘因循流转不知不觉过了二三十年业识茫茫无本可据一旦火风分散宛转漂零依前混在生死海中头出头没人天鬼畜都无自由却与不曾参学之人等无有异其故何也病在最初为生死之心不真不切而所遇师德不青不黄不问学者如何若何泛将平生在册子上记持的相似言语向伊胡说一上学者既无切心复不具眼以心意识一时领会便道佛法不过如此不复知有本分钳锤纵使遇之他亦不识一向在意根下思量卜度扶篱摸壁禾莠不分金鋀莫辨有认昭昭灵灵六尘缘影以为本命元辰呈拳竖指扬眉瞬目不自知其非者有认黑山下鬼窟里闭眉合眼冥冥蒙蒙以为静胜三昧而耽味者有驰骋文字渔猎见闻将他先圣糟粕之余咀来嚼去意识依通不更求妙悟者有的见祖师门墙高峻不能钻仰以自见处引他世典理性诸文漫证宗乘非思议法外以重附儒绅内以轻印徒属使人天诸乘皆无定趣而祖道西来番为孟浪纵有悔悟之时业已不能改者有的认无明现量为即心自性有的认放旷不拘为随缘无碍以至破律仪毁禁戒无忌惮者又有多少焦芽败种被邪师外道毒气所伤不堪救者呜呼佛法到此岂不深可悲痛也哉山僧今日事不获已引古人见道因缘与大众证据去也昔道明禅师趁及六祖将夺衣钵因提掇不动乃曰我为法来非为衣也唯冀开示祖曰汝但敛念善恶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净心体明禀语祖曰不思善不思恶正恁么时阿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明当下大悟遍身流汗泣礼数拜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百丈大师侍马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是甚么丈曰野鸭子祖曰甚么处去也丈曰飞过去也祖遂把丈鼻搊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丈于言下大悟大珠禅师参马祖祖问来此拟须何事珠曰来求佛法祖曰自家宝藏不顾抛家散走作么珠曰阿那个是慧海宝藏祖曰即今问我者是汝宝藏一切具足更无少欠使用自在何假外求珠于言下顿悟自心不由知觉水潦和尚参马祖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祖曰礼拜着水潦才礼拜被祖当胸踏倒遂大悟起来拍手呵呵大笑曰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无量妙义秪向一毫头上识得根源去也敢问大众如何是四位尊宿悟处眉横鼻直人人是同不可谓古人别有奇特事也卓拄杖云拄杖子忍俊不禁为大众说破了也且道拄杖子说个甚么咄若于山僧喝下见得便见四尊宿悟处便踏着本地风光不被一切贤圣热瞒便不堕如上种种恶知见窠臼中如其未委须是参取个方便法门始得千七百则葛藤俱是古人入道方便之门近来真师隐遁宗社寂寥唯是念佛一门直截简易诸方衲子参禅念佛者盖十人而九矣教中道人身难得中国难生佛法难遇现前缁白大众以丈夫身生太平世仗佛余光熏闻大法非可容易人生百岁七十者稀中间修短不齐报缘多故一息不返便是来生无常卒然难可预定今以非容易之身处难预定之日岂不深可忧惧而猛省乎哉诸仁者正好趁四大强健众苦未到之时直将一句阿弥陀佛把做一件天大的大事顿在面前南无阿弥陀佛随又追云念佛的是谁如是逼拶之时念念不间断念念无异缘一切苦乐逆顺境界千态万状现在前时此念佛心无少转动无少退屈如握一柄金刚王宝剑相似诸贪嗔痴妄想颠倒虚伪习气盘据六根门首内牵外应为贼媒者不问过去现在未来一齐斩断单单只是个念佛之心如大风轮如大火聚一切物存着不得一切物向傍不得山河大地都卢是阿弥陀清净法身明暗色空彻底是念佛人普光明藏如是念时孜孜尔兀兀尔念来念去日久月深蓦忽间悬崖失脚和个念的啐地断去便见净秽两邦无异无别高低九品无欠无余十万亿土不隔毫端诸上善人常相围绕金地宝池遍在微尘刹土风林水鸟深谭不二圆音阿弥陀佛从来奉觐达磨祖师一场㦬懡到这里佛祖尚且不可奈何何处更有生死可得生死不可得则涅槃不可得生死涅槃不可得则众生不可得诸佛不可得净土秽土亦不可得没量大人不妨于不可得处炽然往生成就佛道他方此界广度含生虽然如是须知向上更有三世诸佛尽力道不得的句在且道作么生是三世诸佛尽力道不得的句掷拄杖云谛听谛听。   颂古   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唯吾独尊。   颂曰。 日生月落古乾坤锦绣常明劫外春分手一时轻搅动二千年后尚烟尘   世尊升座文殊白椎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颂曰。 宝王升处真风露百万人天方快睹可怜表里旧山河都向文殊椎下破   世尊因外道问云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据坐外道赞曰世尊大慈开我迷云令我得入作礼而去后阿难问佛外道有何所证而言得入世尊曰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   颂曰。 外道双埋陷虎机恰逢师子振全威干戈不动山河定无限盲人稳步归   梁武帝问初祖曰如何是圣谛第一义祖曰廓然无圣帝曰对朕者谁祖曰不识帝不领悟。   颂曰。 廓然无圣绝机轮打破重关百万门雨过落花红满地行人犹自不知春   三圣问雪峰云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峰云待汝出网来向汝道圣云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繁。   颂曰。 透网金鳞已俊哉渔人犹自下钩来金鳞插羽惊雷外鼓掉翻从别浦回   子湖云子湖有一狗子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脚拟议即丧身失命。   颂曰。 子湖堂前一狗子浑身剑戟为牙齿多少铜头铁额人来到子湖门下死笑倒东村王大哥伎俩全无不奈何   兴化因后唐庄宗幸河北诏化问曰朕取中原获得一宝未曾有人酬价师曰请陛下宝看帝以两手舒幞头脚师曰君王之宝谁敢酬价。   颂曰。 中原至宝果然收一段清光映幞头不是亲遭兴化老至今高价有谁酬   赵州因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僧曰上至诸佛下至蝼蚁皆有佛性狗子因甚么却无州云为伊有业识在又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有僧曰既有为甚么入这皮袋里来州云知而故犯。   颂曰。 赵州狗子无东壁挂葫芦赵州狗子有面南看北斗未能一镞破双关多少痴人随语走   南阳忠国师一日唤侍者者应诺如是三唤者三诺国师曰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   颂曰。 国师三唤响如雷侍者连声亦俊哉却怜杜宇空啼血一片春光唤不回   马祖不安院主问和尚近日尊候如何祖曰日面佛月面佛。   颂曰。 日面月面飞星掣电前溪一阵回风流出桃花万片监院却负马祖马祖不负监院   德山担金刚疏钞出蜀至澧阳路逢一婆子卖饼山息肩买饼点心婆指担问云何物山云金刚疏钞婆云吾闻经中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未审上座点那个心山无语遂指往龙潭问曰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引身曰子亲到龙潭。   颂曰。 德山老汉独行无伴婆子一拶通身流汗当时点处即翻身何须更到龙潭畔   百丈每上堂有一老人随众听法众退老人不退丈问汝何人也曰吾非人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因学人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某甲对云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堕野狐身今请代一转语贵脱野狐身丈云汝但问老人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丈云不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作礼曰某已脱野狐身。   颂曰。 不落不昧莫生忌讳师子咬人韩卢逐块夜半苍龙吸海乾天吴海若俱逃避野狐身野狐身从来堕脱皆三昧   南泉因两堂争猫儿泉提起猫曰道得即救取猫儿道不得即斩却也众无对泉便斩之赵州自外归泉举前话州乃脱草履安头上而出泉曰汝适来若在却救得猫儿也。   颂曰。 提起霜刀正令行两堂有眼只如盲赵州特地呈高手争奈来提阵后兵   百丈再参马祖祖于禅床角取拂子示之丈曰只遮个更别有祖乃放旧处曰你已后将甚么为人丈却取拂子示之祖曰只这个更别有丈以拂子挂旧处祖振威一喝丈后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日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黄檗闻举不觉吐舌。   颂曰。 江西一喝定纲宗三日非唯百丈聋直得铁围山倒走至今消息不教通   洞山冬夜果子次问泰首座曰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似漆常在动用中动用中收不得且道过在什么处座曰过在动用中山云侍者掇退果卓。   颂曰。 拄天拄地黑如漆动用之中收不得首座当时失却眸堂堂大路生荆棘   洞山示众云夏末秋初兄弟或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始得又云万里无寸草处且作么生去后有僧举似石霜霜云出门便是草僧回举似山山云大唐国里能有几人。   颂曰。 出门道路正迢迢踏着山蹊祸便招若是脚跟亲点地从教万里尽蓬蒿   牛头栖石室有百鸟衔花之异四祖付法后百鸟不复衔花。   颂曰。 昔年家富尽来亲今日无亲秪为贫自是主人行处别非关百鸟不知春 逼得优昙劫外开宗师密语似惊雷庵前风月依然在百鸟衔花不更来   涌泉欣因唐武宗废教在院看牛疆德二禅客于路次见泉骑牛不识乃云蹄角甚分明争奈骑者不识泉骤牛而去二禅客憩树下煎茶泉回下牛乃问二禅客近离甚处云那边泉曰那边事作么生禅客提起茶瓯泉曰此犹是这边事那边事作么生二人无对泉曰莫道骑者不识好。   颂曰。 漫道骑牛不识牛茶瓯能放不能收虽然蹄角分明在野草青青满地愁   疏山闻大沩安和尚示众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特入岭到彼值沩泥壁便问承闻和尚有言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是否曰是曰忽然树倒藤枯句归何处沩放下泥盘呵呵大笑归方丈曰某甲三千里卖却布单特为此事而来何得相弄沩唤侍者取二百钱与这上座去遂嘱曰向后有独眼龙为子点破在后闻婺州明招谦和尚出世(谦眇一目)径往礼拜招问甚处来曰闽中来曰曾到大沩否曰到曰大沩有何言句遂举前话招曰沩山可谓头正尾正秪是不遇知音师亦不省复问树倒藤枯句归何处招曰却使沩山笑转新师于言下大悟乃曰沩山原来笑里有刀遥礼悔过。   颂曰。 大笑呵呵放下盘家珍尽底付君看却怜未具仙陀眼犹更栖栖说布单 笑里吹毛快露锋遭逢还似不遭逢黄金爪下翻身转赖遇明招独眼龙   药山采薪归僧指腰下刀曰鸣剥剥的是个甚么山拔刀作斫势僧忽悟。   颂曰。 鸣剥剥兮都漏泄霜刀元是并州铁斫着堂前露柱腰石人顶上流鲜血   六祖风幡因缘。   颂曰。 不是幡兮不是风扶桑夜半日轮红都缘轻把家私废落赚儿孙个个穷   赞颂   释迦赞 四十九年三百余会口海滔天雷音震地直至于今犹鼎沸刚道不曾谈一字赢得儿孙满大唐脱空个个无巴鼻   文殊赞 电眸炯炯云鬓垂垂赚善财饱经烟水瞒文僖特举玻璃是文殊非文殊金毛师子奋全威稽首如空七佛之师   普贤赞 大行愿王全无神变念念攀缘新新不倦普眼在红莲座畔怪底难逢善财行毛孔刹中驴年可遍君不见象王回处好风光物物齐彰菩萨面   观音赞 金刚三昧普门圆通极三际小弹指顷括沙界一微尘中热恼边洒天甘露冤苦处吹吉祥风是谓以大悲幢无碍解脱现一切众生喜见慈容为舟为楫于生死瀑流之中而响应无穷者也   达磨赞 六宗电扫浑游戏东来要展撩天鼻秪图平地活埋人不知触忤梁皇讳从此摧弓弃箭惭惶满面赖遇神光雪中觑见白日青天拖闪电安心一句虽方便惹动干戈连赤县千载余风犹未殄   诸经颂   华严经颂(因桐冈禅人礼经请) 毗卢遮那佛华藏十处十会一际法一会含摄一切会一切法入一法中不起于座遍十方十方尘刹同时遍一一尘中诸佛刹清净众会庄严海譬如因陀罗网珠重重无尽互含入过去无始劫波前至尽未来劫后际相续无间炽然说文字句义悉平等如是广大法界经具足在一微尘内如一尘内法界经一切尘内经悉然是为佛华毗卢藏一切众生咸具有妄想颠倒所覆缠全身在中自不觉汝今景彼功德山生死洄流屹然住此法界海修多罗过去多生已熏习今于如来法末世建立无畏法宝幢顶及两肘两膝轮现前礼拜毗卢藏当其任运礼拜时诸根诸尘遍法界根等周遍法界时此毗卢藏随周遍一身遍礼一切经一切身礼经无尽出过诸天供养云咸从汝身五轮涌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度十地及等觉遍法界海普贤门一礼拜中尽融摄何况日月岁数中念念敬礼曾无间念念开显毗卢门悲智行网恒无尽海印三昧汝当入游泳无边妙香水妙香水海叵思议我说其义如蚊饮   读般若经妙相品 妙相是相僧繇莫状妙相非相森罗万像佛祖从来无伎俩八字眉毛横眼上   读宝积经 众生在烦恼诸佛证法宝彼此不差殊悟迷分丑好清风匝地来白日明杲杲于此若生疑东村问王老   一字奇特经 一字何曾有今披一字经柳中鹦鹉语雪里鹭鸶行   诸法本无经 诸法本无此经元有不落言思作师子吼今朝拈起贝多看颇觉如来面皮厚   阅大藏经完满 龙藏五千篇佛法全无有秪这烂葛藤多少人遭手六六三十六七七四十九总为手中筌鲤鱼当面走   杂颂   华藏世界图 百千香水海万亿莲华藏一一相摄入如光如影像二十重刹尘于何有边量重重尽在一尘中广大细微同一相   太极图 量含太虚理圆性觉弥满混融寂寥昭廓多少名人错下注脚   坚密轩 坚密轩中事佛祖说不出非坚非不坚非密非不密见者眼拍盲入者身命失借问是何宗九九八十一   恕堂忠禅师像 欠应世缘有超方略气貌安闲风情洒落曾参朴实头禅惯用龟毛兔角莫轻这个阿师鼻孔无人摸索   梅谷墨禅师乞语 形山有一宝寻常多不识梅花谷里人一笑知端的能呈镇海珠解献荆王璧拈却凡圣心扫空真妄迹大地无一尘大海无一滴今我说伽陀龟毛添数尺   偈   有嘲予好谈以偈自解 终日喃喃无可说万像森罗同曲折朝来石女唱伽陀恼得虚空面门裂全提句子更淆讹早是山僧懒饶舌   赠王左江居士 默默无言意若何不知何处自盘窝若将无事为无事无事还如有事多   答西丘笑庵竺源诸子问 道本无为岂属修有修头上更添头虚空若使还加柄野草闲花正好愁 将谓衣中有宝珠衣穿方信宝珠无前年尚有无珠说今日无珠说也无 内不寻思外不求大千沙界一毫收尘尘刹刹莲华藏认着依然是外头 人人心上古弥陀末法人中不信多念念他方求佛去不知念念是弥陀   闲居四首和墨林 活计只随缘山边与水边问余何所作叉手向君前 小小一庵居心宽自有余夜来江月照内外总空虚 细草堪敷座垂萝便作门虽无车马客长对圣贤文 头白骨棱嶒重岩曳杖登有人山下望应道石梁僧   洁山一宿辞去 永嘉一宿觉洁山一宿禅圣凡无异法今古亦同然水月明虚相风林领妙诠莫言传有法无法是真传   示雪洲坐禅 坐禅秪为明心性不明心性坐何禅坐若便为禅道了石头成佛已多年 工夫不间四威仪听板闻钟好下疑打破未生时面目却来炉畔受钳锤   节堂辞去 子今辞去勿涂糊佛法从来彻底无但得无无无亦扫闲忙逆顺总工夫   示冬溪牧牛 诸缘放下一心休好看沩山水牯牛倘有犯人苗稼处只须轻把索头收 收来放去着心情生处调驯熟处生鼻孔蓦然和索断平田浅草任纵横 横拈宝剑凛生秋说甚沩山牧甚牛疆宇肃清归去也将军端不为封侯   山居 青山层叠水潺湲小构茅庵学住山火种刀耕能稍给不须持钵到人间 白云非是有心期冉冉相随过小溪归到庵中云亦到数声啼鸟夕阳低 山迥林深月到迟云岩磬响定回时一篇佛法无人荐刚被松间子鹤窥 萝薜成门掣不开深林曲径少人来晚来风起云飞动无数松花点翠苔 竹炉火炽茶初熟衲子敲门饭正香自喜同声无异响不将佛法更商量 茶罢相将一杖藜偶逢樵客立移时凭君莫向人间说此处多应世未知   示宜兴证无为 汝来求我法我法但随缘坐卧经行处无非祖佛禅非空非是有非正亦非偏的的真头面泠泠日用边   示学者诵金刚经 金刚般若波罗蜜都从性海中流出若将文字认为经恰似盲人看白日   和云东咏雨 雨声历历敲窗急好片虚空不沾湿音声自性不思议刚把虚空尽收拾 雨声历历敲窗急舜若多神耳通湿从教日炙与风吹有甚工夫去收拾   陶侍御见湖论知字 知知知是妄妄在岂真知知到无知后心花吐萼时   吊谷泉禅师 分手忽多时沦亡更可悲行孤缁素仰诗好缙绅推阳羡龛何在龙渊冢漫遗秪应名不死长作后人师   闻董萝石讣 数年不见寄诗篇此夕闻君了世缘想得去来心已断藤萝依旧石门前   示璇月溪 自性天真佛还从自性求诸根施妙用要自一机抽有法非为法无修乃是修始终无退转定入圣贤流   焚香 数日无人过焚香独自居敝裘遮幻妄粗饭补饥虚北里笙竿动南邻鼓乐余若论真受用应是不如予   乐闲诵心经有省 之子工夫密用中等闲不露一针锋今朝笑里通消息熨斗煎茶铫不同   过古溪禅师塔院 道人迁化后花落寺门闲人见听经鹿如今在别山   赠静爱山 爱山爱水未须夸寂静心中吐妙花一炷定香飘几案数声清磬发烟霞   睡觉 月转星移睡正浓谁家痴犬吠茅丛分明只是西风响将谓人来在此中   示老者 身体龙钟雪满头资生世念不能休如何四大将离散前路漫漫却未忧   示少年 学道还须年少身每因年少误青春若言年少堪凭仗荒冢应无年少人   示沧万川 万派都从一派流万川还到海中收看得真源无滴水青天湛湛月轮秋   语溪后学比丘明闻考订   天宁法舟济禅师剩语(终)   法舟济和尚行状   师讳道济字法舟生思贤里张氏少爽拔未尝入乡校而义辩宿成为里中所异年十八忽猛省白父母求出俗勿许遂日夜坐不事生产又三年潜入天宁寺为行者时默堂宣禅师受宝月和尚法印归自繁昌法筵龙象跄跄济济师服勤之余多所咨访久之诣东禅依昂公剃染昂法叔吉庵祚禅师者默堂子也知见精确而道行清苦师折节事之古德入道因缘朝夕参叩以为不至古人休歇田地不止偶行廊庑间闻佛殿磬响豁然契悟寻趋方丈庵望见笑曰子着贼也师曰贼已收下曰赃在甚处师振坐具曰狼藉狼藉曰这掠虚汉狼藉个甚么师喝一喝便归众庵喜印可之继谒古印云峰诸师日益深奥至长安觉王寺受请为第一座室中秉拂横机无所让武林诸名山宿学宗老气为之索师年方二十八也由武林还桂锡龙渊景德寺寺当杭苏要冲于是议募米饭十方衲子言出响从檀施倾委师应机演化雷动电激章缝缁素诸乞言者憧憧然川陆并凑殆无虚日阅三年徙盐官俱胝故院寻徙武康双髻禅庵嘉靖初中贵人张永请出世金陵安隐僧问如何是安隐境师曰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又问如何是安隐家风师曰石虎山前斗泥牛水底眠僧曰不会师曰用会作么上堂举拂子召大众云见么又击拂子云闻么既是举起便见击着便闻妙真如藏非思非议应用泠泠奇哉奇哉汝诸人自不丈夫顾乃傍人门户求知求见韬晦家珍甘为寒乞将谓诸圣别有奇特事也广额屠儿飏下屠刀便云我是千佛一数岂有曲折作知见耶丈夫子何不恁么便担荷去其指法径要大都类此由金陵抵阳羡堵司城馆诸园参承之士麇从景附户外之屦恒满由阳羡还槜李云寄天宁暨灵光诸刹所至倡率同志为圆觉期诸有缘者观感兴起而炉锤之间筑着鼻孔者时有之矣继又买舟南湖信风而舵不决攸往舟之所向欢声载途舟之所背罔不自失舟三年弃去入湖之弁山居之复自弁山归天宁禅堂遂终老焉师为人气韵疏逸而礼度闲雅律身之谨造次琐屑动循规检祈寒盛暑操执无少替蔬果钱帛之入必以均同居同居之人春风披拂不自知其意之消也性恬静未尝误干谒随缘迁转前后二十余所解包之后不更出门户处大众析大疑无碍之辞波腾云涌夜以继日曾不少惓而燕闲之日泊然危坐若不解语者此其大凡也师持秘章旦晚严甚先是俱胝院废有井故甘美又利浴茧偶孕妇就洗致震雷坠石以覆且百年矣师至嘅曰院破可完井石不可起非食所也以咒祷之试一撼石走以侧再撼之不复走因得半井至于今里人夸之其居双髻以堂滨池也每晨夜诵有蛙跳池上及窗而息若注听者经止咯咯跳入水如是者逾月居天宁坚密轩时有梵僧来师假榻相与禅寂夜二鼓见三神人峨冠绯衣雍雍而入师怪问之皆曰吾伽蓝神也以二师入深禅定故来谒耳已遂不见其之弁山弁山泉故竭将他徙旦视之泉满矣感通类又若此倭之变所居堂客兵喧溷堂左有隙地诸士友为构别室以栖之自是任真而放雅同流俗嬉笑怒骂纵横自调而人不能测矣庚申之秋寝疾且革或劝起坐或请说偈师曰此皆文饰非无事也以手摇曳而逝年七十有四坐五十二夏溯宝月至于临济师为二十六世缁白受教盖千余人入室弟子如渊大芹辈仅数十人耳茶毗后塔其骨于别室中南向别室今广为禅悦堂而塔如故所说法语偈颂等若干言门人正雨辈今亦锓梓於乎师言与行事盖无忝于禅宗昔之能振禅宗者言有述行有铭率假重于当代闻人故能施于后世今吴闻人甲天下而门下未有能致片言之荣以谟不朽则门下之罪也或曰璨大师终身不言姓氏而其光逾炽何哉由是言之则吾侪谟报先师以垂不朽者盖有在矣盖有在矣。   嘉靖四十二年秋朔门人方泽和南谨状   (直隶苏州府吴县 佛弟子朱衮奉为  先考衍禧参军 先妣徐氏孺人捐赀敬刻  法舟和尚语录一卷  酿云丘净孝助板长洲金日升书金陵蒋成荣刻  天启乙丑僧自恣日 姑苏兜率园 识)   宗门一着子惟贵眼正杀活之机如舟放狂浪中纵横自在又如狮子王食兽了无剩肉若也悟处不真入处不正未免伤风犯手得不畏乎法舟和尚向磬声边摸得些子如龙得水便兴波作浪活卓无依应机撇脱犹春风之在花柳转见新鲜彼时双髻峰安顿何国土中不识曾见此老一面否。   径山千指庵圆信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