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藏第 04 册 No. 0205 杂譬喻经   No. 205   杂譬喻经卷上   失译人名附后汉录   (一)   菩萨度人,譬若巧乳母养子,有四事:一者洗浴使净、二者乳哺令饱、三者卧寐安稳、四者抱持出入恒使欢喜。以此四事长养其子令得成就。菩萨亦复如是,有四事育养众生:一者以正法洗浴心垢、二者以经法饮食使饱、三者禅定三昧随时兴立、四者以四恩饶益一切恒令欢喜。以此四事劝诲一切,长育众生使得至道。   (二)   世间有二知识,常与人为因缘,令人得大罪,亦令人得大福。何谓二知识?一者恶知识、二者善知识。譬如贼师造恶逆,杀害君父破乱天下,众生被毒殃无不加,与之从事令人得大罪。如释迦文菩萨发意求道救护众生,四等四恩接护一切,三界五道靡不蒙度也!所谓善知识与之从事,令人得大福。   (三)   昔南天竺有一国名私呵洁,处海渚之上,其城纵广八万余里。时他国有一老母名阿龙,遭难荒乱流离在此国,孤单无所归,依乞丐生活,诣长者家欲求寄附。时长者妇见之,问讯老母,老母具自陈说穷厄之意。长者怆然愍之,语老母言:“可住我家耳,当相资给。”老母喜曰:“吾无以上报,当以小小作使,所作众务不敢惮劳也!”便停止住。意有悲喜:“昔日供侍众僧随意所设,今日忽尔穷厄,施心不达,内自感伤。”前礼道人问讯必讫:“不审僧朝中供未也?”道人答曰:“朝来入城乞丐了无所得,是以便还所解耳!”老母即念:“欲得饭众僧,而自了无所有。”白诸道人:“我今入城视之,若得供办者,当还白之!若无者亦当使知消息。”于是众许可,各各解住树下。   于是老母还舍启长者妇,宜用数千钱:“今我虽在此作使,愿身自卖终身为婢,可立券要?”长者妇问曰:“卿在此仰我衣食,欻复用钱为?持作何等?”老母白言:“私宜急用,不可得说。”于是长者妇以钱与之,语言:“为持去用,若有时自可还,我以券何为?”老母得钱,诣其左右先素知识者,具以情告之:“以钱人人付,使为供六十家。”须臾已办,赍诣道人。“本谓无实定,至城乃尔。”皆怪其精进,出于不意,而问老母:“居止何处?吾朝分卫无里不遍,何以都不相值见耶?”老母具自陈说本末:“我是某国中人也,家先奉佛供养众僧。值世荒乱流离至此,室家荡尽一身孤独,依附此国大长者家,给其使令,仰其衣食,空身寄命了无一钱。向见道人悲喜交集,心有所怀,悲愿不果。白夫人:‘以身自卖,求索少少,欲饭众僧。’慈惠见愍,微诚得遂耳!”道人叹曰:“真可谓尽信施矣!”皆相谓曰:“吾等亦为五阴之身行求分卫,今日之食便为啖人肉也,宜各建意以报施功。”众人齐心立八惟务禅,精盈感通即获超定,神足威灵振动境界,树木曲躬有似跪拜。道人见证,赞叙施主。   国王惊肃怪其所以,召诸群臣共议:“原其感瑞,何缘致兹?”臣下四出观察其所由,见城门外道人群集,施者济济,其共相庆赖。即入白,王曰:“正是所为,速请呼来!”臣下还宣王命。老母怖悸惧有非祸,报答臣曰:“吾身系属长者妇,不得自由。”臣还白此意,王曰:“并请命来。”于是长者妇闻王敕命,即与老母诣王所。王问其意,老母具以本末白王言。王曰:“吾为国主富有自在,然不知奉敬三尊供养道士,如此老母致感若斯!”王曰:“此母则吾师。”迎着宫内,香汤洗浴坐于师位。宫人、婇女合二万人,王身受戒为优婆塞;老人、婇女为优婆夷。国人一切普发道意。   (四)   昔道人于山中学道。山中多有蝮蛇,道人畏之,便依一树下,高布床耨坐禅念定;而但苦睡,不能自制。天人则于空中笑,觉之,遂睡,不解天人因作方便,欲恐令不睡极。夜,天人言:“咄咄道人,毒蛇来矣!”道人大怖,便然灯火,遍求之不见。天人数数不止,道人乃更恚曰:“天人何以犯两舌?都不见物,云何为言言毒蛇?”天人语道人:“何不自观内毒蛇?身中有四蛇不除,如何更从外求之乎?”道人闻天人语,即自思惟:“观身历藏,乃知四大为五阴六衰所沉没,无数劫来至今未脱。”即解四谛苦空非身。天未晓,漏尽意解,六通具足,得罗汉。   (五)   昔有阿育王,于境内立千二百塔寺,后得病大困。有一沙门往省王,王与相见,悲不能自胜。道人曰:“王前后所作功德不可计数,当开大意,莫有恨也!”王言:“正使死至不能有恨也。所以悲者,前为千二百寺,各织作金缕幡盖千二百枚,欲自悬幡散华,于诸寺物始得办,而得重病,恐不卒本愿,故自悲耳!”道人语王:“好!”叉手一心,令王悉见一界中塔。道人即现神足,应时千二百塔皆在王前。见大欢喜,病即时差,取金幡金华悬诸刹上,塔寺低仰皆就王手。王得本愿身复病愈,即发大意,延二十五年,遂作功德逮得不退转。   (六)   昔有阿育王,拜为政位,二十八万里尽属之,陆地龙、阅叉等亦奉献臣使,无不伏者。唯有一龙王,北界所止之,池广三百余里,得佛一分舍利昼夜供养,独不降首于阿育王。王即举四种兵到其池上,龙不出应。龙有威神,王亦不能得前。如是三往,不能得龙。“所以威神并者,福胜我故也!吾今当大作功德供养三尊,以往取必得不疑也!”于是修立塔寺、广请众僧,数数不息。欲自试功德,便作一金龙,作一王身,著称两头称其轻重,作功德并称二像,龙重王轻;后复称之轻重衡平;复作功德,后王称日重、龙称日轻。王知功德日多,兴兵往讨,未至道半,龙王大小奉迎首伏,所得佛一分舍利者献阿育王,阿育王复兴塔寺广阐佛法。   (七)   昔佛般泥洹去百年后,有阿育王爱乐佛法,国中有二万比丘,王恒供养之。诸九十六种外道生嫉妒意,谋欲败佛法,自共聚会思惟方便。中有一人善于幻化,便语众人:“吾欲作幻,变恶鬼形索沙门,闻之必散亡。当知其不如,必来归吾等道矣!”异道所奉神,名摩夷首罗,一头四面八目八臂,诸鬼之最是可畏者。梵志即作是身,将诸丑鬼二百余头,洋洋行于国中,徐徐稍前至王宫门。一国男女莫不怖惧,王出迎之见大恐鬼,稽首问曰:“不审大神何所敕欲?”鬼语王言:“吾欲啖人。”王言:“不可尔也!”鬼曰:“若王惜人民者,国中有无益王者付我啖之。”王言:“无有也!”鬼言:“诸沙门等,亦不田作、亦不军征、不臣属王,此则无益者,付吾啖之。”王心不乐,事不得已,便遣使诣祇桓,道其消息。   二万比丘中有最下沙弥,年十三岁名端正,白诸比丘:“我当行应焉!”即便听许之。沙弥出外语维那曰:“其有梵志堕祇桓中者,便共剃头,无令得脱。”便往其所,语鬼神曰:“知汝来欲啖吾等,吾等是僧中最小,故来先相差次,其余比丘安次当来。”沙弥复言:“吾旦来未得食,卿等饭我令得一饱,乃却啖我。”鬼神与之。时从鬼梵志亦有二万余人,王作大厨,当与此等。沙弥便取二万人食,具皆着口中,神足飞着祇桓。故未饱,复取二万梵志吞之,亦以神足送着祇桓中。时作幻梵志走大怖惧,还复为人,稽首谢过,愿作弟子。诸比丘尽剃诸梵志头,为说经法,皆得罗汉。一国人民无不欢喜得福得度。王思惟言:“一小沙弥感动如是,况摩诃衍海何所不有者?我便发无上正真道意。”从是以来佛法兴盛,于今不灭。   (八)   昔有国王喜食人肉,敕厨士曰:“汝等夜行密采人来以供厨。”以此为常。臣下后咸知之,即共斥逐捐于界外,更求良贤以为国王。于是啖人王,十三年后身生两翅行啖人,无复远近,于山中向山树神请求祈福:“当取国王、五百人祠山树神,使我得复还国为王。”于是便飞行取之,得四百九十九人,之山谷以石密口。时国王将诸后宫诣浴池戏,始出宫门逢一道人,说偈求乞,王即许之,还宫当赐金银。时王入池当欲澡洗,啖人王空中飞来,抱王得去还于山中。国王见啖人王,不恐不怖颜色如故。啖人王曰:“吾本捕取五百人当持祠天,已有四百九十九人,今复得卿一人,数已满,杀以祠天。汝知是,何以不恐惧乎?”国王对曰:“人生有死、物成有败、合会有离,对来分之,不敢愁也!旦出宫时,道逢道士为吾说偈,即许施物,今未得与,以是为恨耳!今王弘慈宽恕,假数日中布施讫还,不违要誓也!”即听令去,而告之曰:“与汝七日期,若不还者,吾往取汝亦无难也!”   王即还宫都中,内外莫不欢喜,即开库藏布施远近,拜太子为王,慰劳百姓辞决而去。啖人王遥见其来念曰:“此得无异人乎?从死得生而故来还。”即问曰:“身命世人所重爱者也,而卿舍命所信,世之难有,不审何守志趣?愿说其意。”即曰:“吾之慈施至诚信盟,当得阿惟三佛度十方。”彼王曰:“求佛之义其事云何?”便为广说五戒、十善、四等、六度。心开坦然,从受五戒为清信士,放四百九十九人,各各令还国。诸王追是后王共至其国,感其信誓蒙得济命,各不肯还于本国,遂便住止此国。于此国王,各为立第一舍,雕文刻镂光饰严整,法国王饮食服御,与王无异。四方来人问言:“何以有此如王舍,遍一国中?”众人答曰:“皆是诸王舍也!”名遂远布。从此以来号言王舍城。佛得道已自说本末:“立信王者我身是也,啖人王者殃崛摩是,还王舍说法所度无量,皆是宿命作王时因缘人也!”佛说是时,无不欢喜,得福得度,不可訾计。   (九)   昔雪山有白象王,身有六牙,生二万象。象王有二夫人,一人年长、一人年少,每出游戏时夫人挟左右。时王出戏,道过一大树,树花茂好,欲取二夫人身上以为光饰。鼻绞树而摇逍之,风吹树花独落大夫人上,小夫人在下风不得华,谓王为有偏意,内生毒心。后王池中生一金色千叶莲花,小象见之取持上王,王得以与大夫人使着头上;小夫人遂益妒忿,念欲害王。雪山中多有道士,于是小夫人采取美果每供养百辟支佛,以后山上临一险处而自誓愿:“持是前后施辟支佛福报生于人中,有豪势、自识宿命,害杀此象王。”即便放身自投山下而死。   神来生人间,为长者女,明慧远识端正无比。其女长大,国王聘为夫人,爱重之。夫人念言:“今真得报宿怨矣!”便以栀子黄面委卧称病。王入问之,答曰:“夜梦见象,头有六牙,欲得其牙持作钗耳。王若不得此象牙者,病日笃矣!”王素重之不敢违意,即召国中诸射猎者得数百人,而告之言:“汝等山中颇见有白象身有六牙者不?”皆言:“未曾见也!”王意不乐。使夫人呼猎者共道此意。夫人言:“此间近处实无此象,汝众中谁有能耐苦大胆者乎?”有一人长跪曰:“我最可矣!”于是夫人与万两金、与其铁钩斧凿及法衣一具,告之:“汝径诣雪山中,道当有大树,左右有蟒,身长数百丈不可得近,斧凿穿树从中过去。前行当见大水,有树木临水上,取铁钩钩上树,寻枝进而前度至象所住。视其常可顿止处,当下作深坑薄覆其上,在中伺象来时,以箭射之。即着袈裟如沙门法,象奉三尊终不害汝。”猎者受教即涉道去,七年七月七日到象所止处,作坑入其中。须臾象王还,猎者以毒箭射之,象被此箭不从远来,便以鼻捞其边地,见坑中人,即问:“何人?”其人大怖惧自首言:“我是应募人。”象王即知是夫人所为,自截其牙用与猎者。语人言:“汝还去,诸象见汝即当害卿,教却行去,群象必当寻迹追汝。”象王以威神将护,七日之中得出部界,还至本国以象牙与夫人。夫人得之反覆视之,且喜且悔,未几吐血死近。   释迦文佛在世时,天、龙、鬼神、四辈弟子大会说法,坐中有大比丘尼,遥瞻视佛便大声笑,须臾复举声哭,众坐中无不怪者。阿难问佛:“云何此比丘尼得阿罗汉,何因且悲且喜不能自胜?愿闻其事。”佛告阿难:“尔时白象王者我身是,夫人者今瞿夷是,小夫人者今比丘尼是,以得神通识往昔事,所以悲者,不事心所喜,笑者,贼害善人更从得道。”众会闻,皆念曰:“与世尊作恶因缘犹尚得度,况有道德之因缘乎!”一切众会皆发无上正真道意,愿及十方广度一切。   (一○)   昔佛诣裸国受须竭请,其国近海,龙兴云雨,佛恐漂没人民,受饮食已,引众诣阿耨达池。佛会毕,众坐已定,告:“舍利弗不在会中。”天帝念曰:“佛左右常得神足智慧,益佛光辉。”佛知其所念,告目揵连:“汝往呼舍利弗来。”目连作礼而往。舍利弗补护法衣,目连曰:“佛在阿耨达池天大会,佛使我来相呼,愿以时去。”舍利弗言:“须我衣竟。”目连答曰:“不时去者,吾当神足取卿及山石室置右掌中,持诣佛所。”舍利弗便解腰带着地,语目连曰:“汝能令带离于地者,我身乃可举。”目连即举之,地能为振动,带不可举。目连以神足还佛所,舍利弗先坐佛边,目连乃知神足之力不如智慧之力也。   时坐中有一比丘,耳中有须曼花,众坐皆疑:“比丘之法离于花饰,而此比丘着花何谓?”天帝即白佛言:“不审比丘何以着花?”佛告比丘:“遣耳中花。”比丘受教即手挽去其花;续复如故,如是取去,其处故有。佛语比丘:“以神足去之。”即以三昧力作数千万手,虚空中取耳中花,花故不尽。众坐乃知是道德因缘,非暂着花也。天帝白佛:“愿说本末,使众会疑解。”   佛告天帝:“昔惟卫佛时从来九十一劫。时佛大会说法,有一醉客在会中听,闻经欢喜,耳上着花取散佛上,作礼而去。命终之后,九十一劫天上人中受福,不复更三恶道。欲知彼时人者,今此比丘是也,散一花福至今得道,故未尽也。”天帝白佛言:“往日醉客不受戒,亦不行六波罗蜜,一散花福乃九十一劫于今不尽,何况多作者!”佛告天帝:“当知萨芸若饶益一切如是。”一切众会闻说如是,大欢喜,普发无上正真道意。   (一一)   昔佛始得道,教化天下莫不承动,唯舍卫国王不时信解。佛之精舍与王园观隔壁相近,皆临江水,精舍中有沙弥,有三百余人,每给三尊使令。时维那使诸沙弥,各持瓶于江上取水。诸沙弥至江岸,便脱袈裟作屋戏。时王波斯匿夫人在楼观上坐,遥见沙弥等共戏如是,即谓夫人:“我之不信瞿昙,良以为是。瞿昙之等,自称清净无有阴盖,彼今戏乐与我无异,那得言真?”夫人答王:“譬如海中龙蛇,摩诃衍法亦复如是!有得道者、有未得道者,不可一论也!”夫人语未竟,诸沙弥等着衣服,各各取水正往向精舍所在,以神足挑三百瓶着虚空中,各各飞逐皆入精舍。夫人便指大王所言:“王意未尽者,今现神足何如也!”王见大欢喜,即下观,与群臣百官共诣佛所,稽首作礼归命悔过。佛为说法,王及夫人一切众会,皆发无上正真道意。   (一二)   昔舍卫国梵志、长者出城游戏,展转到祇桓边。佛知其人有功德可度,佛即出坐一树下,放大光明照祇桓界,树木土石皆作金色。梵志见光,问从者曰:“此为何光乎?”从者答曰:“不知。”长者曰:“非是日光耶?”从人言:“日者光热,此光寒凉和调,非日光矣!”长者复问曰:“得无火光乎?”从人曰:“非火光,火者动摇不定,此光泽然,不像火光也!”从人思惟知之,语长者:“此是沙门瞿昙道德之光!”长者即曰:“勿说此!吾不喜瞿昙,速回车还。”佛便作变化,三面皆自然有大涧,所向不得过,唯于佛前有道径。从人白言:“瞿昙边有道过矣!事不得已。”如前,遥见如来,即以扇覆面;佛复以威神,使内外彻举目,故与佛相见。悟觉,下车,稽首作礼。佛与说法,便发无上正真道意,寻得不退转。背佛去者尚得道慧,何况信向者哉。   (一三)   昔波罗奈国有大力士八人,一人当六十象力。中有一人,独多权奇兵法,六十四变文武皆具,以是自恃无所畏难。佛观其人,必堕恶道中,往到其所欲度脱之。守门人白:“瞿昙在外,来欲相见。”力士闻之,语左右言:“瞿昙所在智,岂能胜我?不如我也!”语守门者:“发遣令去,不能见之!”佛三诣门不见。佛于是化作年少力士来角倚,门人入白,力士问曰:“得无是国中八人耶?”门人答言:“年少耳!未曾见也!”力士出外相见,将诣戏场,轻其年少便欲扑杀之,语年少曰:“强来前,当共手搏。”二人俱前,当欲合之间,佛以神足举着空中去地十余丈,下向视地但见火刃,都失贡高瞋恚之意,但恐畏死,遥于空中言归命下方。力士乞得全命,佛便着地还见佛身。力士知是佛,稽首作礼:“我当知佛神足力如是,不敢憍慢乃至于今也。愿见原恕,以灭重殃。”佛即受之,为说深法。便发无上正真道意,即得阿惟越致。佛之权道所度如是。   (一四)   昔罗阅祇国有婆罗门子,独与母居,年少长大自问其母:“我父何所奉事?欲习其踪。”母语子言:“汝父在时,一日三反入水自洗浴。”子言:“父作是,何所希望乎?”母言:“恒水遣垢,可得神通矣!”子曰:“不然。”母谓子:“汝宁有异见乎?”子言:“若其然者,水北居民日驱牛南渡放,日再洗浴,何不得道?且水中有鱼鳖之属在水活,何以复不得道耶?”母言:“汝意云何?”子言:“唯有如来八解之池三昧之水,浴此乃无为耳!”因报母言,当诣佛所求沐神化。于是母子至佛所,佛为说法,子作沙门得罗汉道,还为母说法,复得须陀洹道。   杂譬喻经卷上 大正藏第 04 册 No. 0205 杂譬喻经   杂譬喻经卷下   失译人名附后汉录   (一五)   昔罽宾国中有一比丘,广训门徒数百余人,中有得四禅者、得五通者、得须陀洹者、得阿罗汉者。时有安息人到罽宾国,见比丘教化如是,有信乐心,为作弟子。未久之间成五通行,便现神足于众人前。师告之曰:“汝虽得五通,意结未解,莫现神足以自贡高也!”便心恚师,谓师妒奇,自念曰:“当还生地现道德耳!”即飞到本国,诣安息王殿前,现神足飞来。王为作礼而问:“道人是何国人?”比丘言:“我王国人,诣罽宾国学道,今所以还,欲福土地报所生恩。”王大欢喜即长跪白:“愿道人自从今日常住我宫中,受我供养。”比丘即可之。王手自供养,或使夫人及婇女来,比丘便有欲意向青衣,诸臣下知之,以白于王,王逆呵之;王所以不信者,本见其飞来故也。未久之间青衣腹大,诸臣复启王,王以夫人为验,乃知其实,即夺法衣,遣使令去出宫,以是道人故不加楚毒。比丘出外行作劫人贼,无当前者,王不知是前比丘也,谓:“募雄士使人生捕。”将来,定是前比丘,王问曰:“汝前犯欲谓为误耳,云何复劫人乎?”比丘叩头曰:“穷,无复余计故也!”王曰:“我本见汝神足飞来,故不忍加于汝毒。复赦汝,勿复犯我界中。”解放令去。比丘念曰:“如行客作,求生活也!”即自炫。有屠家顾使捶牛刺羊,事事皆为,后使打骨,迸挑中面坏其眼根,无所复见,不复中使,主人遣令其去。于是持一破杅,顺巷行乞遂成贱人。   比丘更变其间数年,师以道眼观察,欲知所在,见比丘如此在安息市乞。时门徒中但学五通不求断苦者五百余人,师告之曰:“汝等速严,今当共行省往日安息弟子。”弟子皆喜曰:“彼道德必大茂盛。”师乃自屈往省,皆承神足须臾以到住于其前。师呼其名,即答师声言:“和上来耶!”师言:“尔故来相省。”师问曰:“何缘乃尔?”弟子具陈本末,辩说所犯意。师语诸弟子:“得五通,非坚固道也,不可恃怙矣!”师说是时,五百弟子皆得六通成应真道,彼一弟子惭愧无辞,师徒一切更还本所。   (一六)   昔有一国丰熟饶人,他国欲来取之,即兴兵往。国中已知便大发兵,十五以上六十已下尽当征行。时有一人为织㲲(音楪)公,年向六十,其妇端正常轻慢夫主,婿每敬难丈夫事之,婿语妇言:“今应行,被敕自具兵仗及资粮器物。愿时发遣。”妇与夫一五升器以用盛粮,织㲲杼木一枚长丈一尺。妇言:“汝持是行斗,无有余物也,设令破是器、失是纻木,不复共汝作居家。”夫便辞去,不念当为军所伤害,但畏二物差错失于妇矣!道逢彼兵共斗,军不如即退,㲲上二物差错则失妇意,众人皆走,便举执杼着头上向贼而独住。彼军见之,谓呼:“勇猛!”不敢复进却退。于是国军更得整阵,并力进战即大得胜;彼军不如,死散略尽。王大欢喜当赏有功,众人白王:“织㲲者应与上功。”王因呼见,问其意故:“汝何缘独得却大军乎?”对曰:“实非武士,家妇见给从军二物,设当失此二物者,妇则委去不成家居,是以分死欲成二物,因之却军,实非勇健所致也!”王谓诸臣:“此人本虽畏妇,要济国难,当与上功,即拜为臣,赐其宝货宅舍婇女,其次于王,子孙承福世世相系。”此世间示现因缘所得。佛借以为喻,妇与夫五升器丈一尺杼木者,譬佛授弟子五戒十善也!属夫言坚守二物不毁失者可得与吾共居也,此谓持法死死不犯者则得与佛俱升道堂矣!既当得却军复见封赏者,譬守戒人现世怨家横对为之消灭,后世受福天堂自然者矣!   (一七)   昔舍卫城中有豪贵梵志,财富无数聪识明慧,然堕邪见不信善,谓呼:“无益!”时舍利弗以道眼见,念是长者宿有大福得为豪富,念食故不复造新必还三涂,当往度之。便现神足当其坐前持钵而住。时梵志方坐饮食,见舍利弗甚大瞋恚,即推门家挝打与手已还坐食,亦不请坐亦不遣去,食竟洗手漱口,含一口水吐着舍利弗钵中言:“持是去,相施是。”舍利弗言:“使汝长夜受福无量。”即还去。长者懅,恐行诉言,使人寻之。舍利弗径还精舍,以水和泥,泥佛所经行处,白佛言:“彼悭贪见施一口水,今用泥佛经行处,愿佛经行其上,使彼长夜受福无量。”佛即为经行三昧。长者所遣伺候者,具见如是,还白长者:“佛所弃轮王位,行作沙门,持钵求食,非有贪求也!欲度众生故耳!”具以本末说之。长者大悔有不事心,举家大小尽诣佛所忏悔谢过:“愚痴无状,愿恕重殃。”佛为受自归,为其说法,疑解结除得不退转。   (一八)   昔波利弗国比于余国,最丰炽盛,真人神人下至不肖九品皆具道德,仙经及流俗书亦复具足,金银谷帛无物不有,佛每称之为闻物国。时诸外道九十六种,咸共议曰:“佛说国无不有,当共往求国所无者,因此折之,令不至诚,然后吾等必得敬事。”梵志议曰:“未闻此国有罗刹鬼,当故求之必不可得,此显佛证道不政矣!”遍循行市里求欲买鬼皆无有,梵志喜曰:“谓以得策”。天帝知之梵志谍计,即便来下化作贾人,坐于肆上有如卖物。梵志循肆次到其前,问:“有鬼卖不?”天帝言:“有,欲得几头?”梵志相谓:“此虚言耳,所从得鬼卖而言几头乎?”梵志等曰:“欲得数头。”天帝便开肆门,恶鬼忽有数十头,梵志见之甚大怖懅,各各心念知佛至诚,皆诣佛自归言:“波利国虽众物普有,其空手往者一物叵得,持财货买无物不得。”借以为喻,此是世间视现,譬萨芸若城其中无所不有,四等.六度.三十七品,声闻、辟支上至如来,若有人不修德行,于萨芸若中望有所获,不可得也!若奉圣教捡身口意,譬如有货,无愿不果矣!   (一九)   昔天竺国有松寺,中有四道人皆是六通。国中有四居士,各请一道人长供养之。四道人各行教化,一人至天帝释所;一人至海龙王所;一人至金翅鸟所;一人至人王所。于是四道人所受供养,钵中之余还分檀越食之,百味具足所未曾见,各问道人:“所从得此?”道人即为各说本末。于是四居士各发一愿。一人言:“愿生天帝释宫。”一人欲生海中作龙;一人欲生金翅鸟中;一人欲生人王中作子。寿尽皆得往生为四神王。同时有念,欲八关斋,遍观静处,唯摩竭王后园寂寞,皆到园中各坐树下,慈心奉斋行六思念意,一日一夜。明旦事讫乃相就语,摩竭王曰:“卿等何人也?”一人言:“我是天王。”一人言:“我是龙王。”一人言:“我是金翅鸟王。”一人言:“我是人王。”四人相本末已皆大欢喜。天王便言:“吾等俱斋,谁得福多者?”人王言曰:“吾之欲近在园外,音乐之响乃彻闻此,能于中专心,吾福第一。”天王曰:“吾之天上七宝宫殿,玉女众妓衣食自然,不复想念,远来全斋福应第一。”金翅王言:“吾之所好唯食龙为美甚于五乐,今共一处无有恶念大如毛发,吾福第一。”龙王曰:“吾之等类是金翅粮供也,常恐见食畏怖藏窜,今在一处分死全斋,吾福第一。”摩竭王曰:“吾有智臣名披陀类,吾当请之使令决义。”即召已到具语其意,披陀类便取青黄白黑四种之缯悬着空中,问于四王:“四色在空,各自异不?”四王曰:“异色灼然矣!”臣曰:“缯影在地为异无?”答曰:“不异也!”臣言:“今四种受形各异,譬如缯色质不同也,今之法斋志趣一味,譬如地影无若干也。今四尊王发大道意精进慈斋,得佛之时相亦一等无若干像。”四王欢喜,即得道眼。   (二○)   昔有富迦罗越有两子,父得病临困,嘱大儿曰:“汝弟幼小未有所知,今以累汝善营济之,勿使饥寒。”父子悲诀于是遂亡。后时妇语其夫曰:“君弟小长当娆君家,所有之物皆当分之,曼其未大何不除遣?”兄始不肯,数语不已兄便随之。将弟出城诣深冢间,缚着柏树不忍手杀,欲使虎狼恶鬼害之。语弟曰:“汝数犯我,使汝在此宿昔思过,明日当相迎。”便舍之去。须臾日暮,鸱雕狐狸所在鸣呼,弟大怖懅无所归告,即仰天叹息曰:“三界之中宁有慈仁受自归乎?今日困厄怀怖无量。”于是如来睹彼求救,正坐三昧放大光明,名曰除冥,照冢间,即时大明。次放一光明曰解缚,光至儿所缚即缓身不复痛。次放一光名曰饱满一切,儿见光明即不复饥。于是如来寻光诣彼,使手自解缚而告之曰:“欲何所趣乎?”儿白言:“愿我作佛,脱一切厄如佛今日。”即发无上正真道意。佛为说法若干正要,逮得不起法忍。白佛言:“我兄虽有恶念违孝害我,因此得见佛断生死苦,欲往报恩。”佛言:“善哉!宜知是时。”便以神足飞往兄家。兄妇见之惭惧无颜,即语兄曰:“虽用恶妻子之言缚我着冢间,因缘是事今日得道,皆兄恩也!”为兄嫂说法,便得须陀洹。   (二一)   昔佛在天王释,数下供养三尊,唯摩诃迦叶独不肯受。何以故?本愿但欲度贫穷人故。于是天帝作权方便,夫人俱下作贫家公妪,弊草屋下。时摩诃迦叶入城分卫,天帝公妪迎为作礼,自说:“寒贫,愿受粗食。”迦叶可之。反迦叶钵盛满甘露,使形色粗恶,其实而百味。方举宫香甘非常,即三昧观乃知天帝。迦叶言:“卿之福祚巍巍乃尔,何以故不厌足耶?”天帝报言:“三尊福报甚丰无量,是以智者未常厌足也!”   (二二)   昔外国有一松寺,中恒有众僧百余人共于中止学。有一优婆夷,精进明经,去寺不远,日饭一沙门,众僧自相差次,从头至竟,周而复始。其有往者,优婆夷辄从问经义,自隐学浅者每不喜往。有一沙门摩诃卢,晚作沙门一无所知,次应往食,行道迟迟却不时至。优婆夷逢见之,言:“此长宿年老,行步庠序。”谓是大智慧,益用欢喜,与作好食。毕施高座欲令说法,道人上座实无所知,自陈体中言:“人愚无知实苦。”优婆夷闻是便思惟之:“愚无所知,则是十二因缘本。是生死不绝,致诸苦恼,是故言甚苦。”思惟反覆即得须陀洹道,便起开藏室,欲取㲲布施道人;道人便下座舍去,还于精舍。优婆夷出,不知道人处为所在,门中望亦复不见,真谓为得道神足飞去也。优婆夷便持白㲲衣诣精舍求道人,道人恐追呼,入房闭户藏,其师以得六通见有追者,谓有所犯。即定意观,知优婆夷得须陀洹道,呼摩诃卢令出受施。师为说本末,摩诃卢欢喜,亦得须陀洹道。   (二三)   昔有老母唯有一子,得病命终,载着冢间停尸哀戚不能自胜,念曰:“正有一子当以备老,而舍我死,吾用活为?”遂不复归,便欲并命一处,不饭不食已四五日。佛以知见,将五百比丘诣冢间。老母遥见佛来,威神之光奕奕,寤醉醒,前趣佛作礼却住。佛告母:“何为冢间耶?”白言:“世尊!唯有一子舍我终亡,爱之情切,欲共死在一处。”佛告老母:“欲令子活不耶?”母喜:“实尔。世尊!”佛言:“索好香火来,吾当咒愿,令子更生。”重告老母:“宜得不死家火。”于是老母便行索火,见人先问:“汝家前后颇有死者未?”答曰:“言先祖以来皆死过去。”所问之家辞皆如是,以经数十家不敢取火,便还佛所,白言:“世尊!遍行求火,无有不死家,是以空还。”佛告老母:“天地开辟以来,无生不终之者,生者求活亦复可喜,母何迷索随子死?”意便解寤,识无常理。佛因为广说法要,老母即得须陀洹道;冢间观者无数千人,皆发无上正真道意。   (二四)   昔王舍城中人民多丰饶,九品异居不相杂错,别有一亿里,有一亿财者,便入中。时有居士,规欲居中,便行治生,苦身节用广诸方计,数十年中九十万数未满一亿,得病甚笃自知不济。有一子年七八岁,嘱语其妻曰:“吾子小大,付与财物令广治生,使足满一亿,必居其中,全吾生存之愿矣!”言竟终亡。丧送事毕,将子入,示其宝物:“父有遗教,须汝长大具一十万足满一亿,居亿里中。”子报母言:“何必须大?便可付我早共居之。”母即付之。于是童子以财物珍宝,供养三尊施与贫乏者,半年之中财物尽了。其母愁恼,怪子所作。童子未几身得重病,遂便丧亡。其母既失物,子又幼丧,忧愁忆之。中有最富者,八十居而无子姓,于是童子往生其家,为第一妇作子。满十月生,端正聪明自识宿命,母自抱乳确不肯食,青衣抱养亦复如是。儿前母闻生子如是,偶往看。见爱之,即抱呜噈,开口求食。长者大喜,重雇其价使养护子。长者便与夫人议曰:“吾少子性,他人抱养不肯饮食,此妇抱撮儿辄欢喜,吾今欲往迎取以为小妻,令养视吾子,为可尔不?”夫人听之,便以礼娉迎来,别作屋宅分财给与无所乏短。儿便语母:“为相识不?”母大怖懅而言:“不相识。”儿白母言:“我是母之前子,取母九十万分用布施,今共来作八十亿主,不劳力而食福,为何如耶!”母闻是言,且悲且喜。其儿长大,化一亿里为摩诃衍道。故谓:“正便亿千出之,一邑里能为室舍,安诸施以道,菩萨所入如是”。   (二五)   昔外国有人,多种白㲲草,若过时不取,失色不好。至时大雇客,晨夜兼功略不得息,主人以作人勤苦,大为作好肉羹故饭。时羹欲熟香气四闻,有一老鸱当其上飞,爪护粪正堕着羹中,厨士见之,即欲断取,即消散尽。厨人念曰:“欲更作羹,时节已晚;欲持食人中有不净。计此少粪不足败味,可食人,但自当不啖耳。”客皆来坐饭斟羹,客作既厨且饥,食之其羹,客呼厨士人,取好肉以啖之。厨士知不净,恐失人意,强咽吞之,不以为味也。佛借以为喻,三界众生脱美色欲,莫睹不净,展转惑沈,犹于饥夫食美羹者,菩萨大士入生死教现受色,具了不净不甘不乐,若厨士强食其肉吞而咽之,不味者矣!   (二六)   昔者阿难入城分卫,时蛊道家女,出行汲水,见阿难端正有欲意向,还语母言:“外有瞿昙弟子,为我致之。”母便召所奉鬼使惑,阿难不觉忽到其家。时蛊道母语阿难曰:“今以女相施,不复得去也。”阿难报:“我不随其语。”蛊母作一火坑谓阿难言:“宁就火焚?宁就我女?”阿难恐怖一心,佛即申手遥摩阿难头,蛊道家鬼见佛手在空中来,威神无量,皆奔波走,过拨蛊母着火坑中,身体燋烂,既且然得济。阿难即时得还佛所。后时蛊道母还召鬼神而责数:“汝等不能转瞿昙弟子使惑,何因推我着火坑中?”鬼神答曰:“吾昔与波旬合八十亿众,诣贝多罗树欲坏菩萨,菩萨以手指地,其手纤长合鞔,掌内外握千辐轮,威神无量,八十亿众皆颠倒堕不得复形,今复申来趣,吾等实迮怖,是以散走不当住也。我等鬼神自常仪,若行中人,不中便自害想。亦久知,何所责吾?”蛊道母乃知佛为尊,即三自归,得须陀洹道。   (二七)   昔者海边有树木,数十里中有猕猴五百余头。时海水上有聚沫,高数十丈像如雪山,随潮而来住于岸边。诸猕猴见,自相与语:“吾等上是山头,东西游戏不亦乐乎!”时一猕猴便上头径下没水底,众猕猴见,怪久不出,谓沫山中快乐无极,是以不来。皆竞踊跳入沫聚中,一时溺死。佛借以为喻:“海者谓生死海也,沫山者五阴身也,猕猴者人识神也,不知五阴无所有,爱欲痴着,从是没生死海莫有出期。”故维摩诘言:“是身如聚沫,澡浴强忍。”   (二八)   昔长者须达七贫,后贫最剧乃无一钱,后粪壤中得一木斗,其实栴檀,出市卖之,得米四斗,语妇曰:“并炊一斗,吾当索菜茹还。”时佛念曰:“当度须达令福更生。”炊米方熟,舍利弗往,妇见欢喜,一斗米饭悉投着钵中。更炊一斗方熟,目连复往,亦欢喜与之。复炊一斗,迦叶复往,亦复与之。适有一斗寻复炊熟,如来自往,妇自念言:“间日乏粮莫有降者,今有是米,如来躬顾,得无罪毕,福将欲生者哉!”一斗米饭尽施如来。佛口咒:“愿罪灭福生,从今日始。”须达寻归,妇恐其恚便问曰:“如今佛来,及舍利弗、目连、迦叶尽来求食,家中所有米当与不耶?”答曰:“当与,福田难遭,若来求者是为值遇。”妇言:“向四斗米,吾尽用矣!”夫大欢喜,余有饭汁公妪共饮之。须臾彷徉诸室珍宝食谷疋帛自然实满,如往时当富也。须达踊跃,知佛愍念,更请佛及僧供养尽空,佛为说法皆得道迹。   (二九)   昔有长者子,新迎妇,甚相爱敬。夫语妇言:“卿入厨中取蒲桃酒来共饮之。”妇往开瓮,自见身影在此瓮中,谓更有女人,大恚。还语夫言:“汝自有妇藏着瓮中,复迎我为?”夫自得入厨视之,开瓮见己身影,逆恚其妇,谓藏男子。二人更相忿恚,各自呼实。有一梵志与此长者子素情亲厚,遇与相,见夫妇斗,问其所由。复往视之,亦见身影,恚恨长者:“自有亲厚藏瓮中,而阳共斗乎?”即便舍去。复有一比丘尼,长者所奉,闻其所诤如是,便往视,瓮中有比丘尼,亦恚舍去。须臾有道人亦往视之,知为是影耳,喟然叹曰:“世人愚惑,以空为实也!”呼妇共入视之。道人曰:“吾当为汝出瓮中人。”取一大石打坏瓮,酒尽,了无所有。二人意解,知定身影,各怀惭愧。比丘为说诸要法言,夫妇共得阿惟越致。佛以为喻:“见影斗者,譬三界人,不识五阴.四大.苦.空.身三毒,生死不绝”。佛说是时,无数千人皆得无身之决也。   (三○)   佛在世时有大富家,食口六人,奴婢金银珍宝不可称数。佛与阿难街里分卫,过宿因缘家。佛到其门,父母、儿子、妻妇、孙息,踊跃欢喜请佛入坐。室中但氍氀,布施食器皆以金银琉璃。阿难长跪白佛:“此人本有何功德自致大富?”佛语阿难:“此人上世时,值饥饿之世,家中贫穷,草木枯旱唯诣水遍采取用系命,作羹适熟,外有道人分卫,出见沙门,父母便言:‘以我分与之。’儿子、孙息各自以分让父母令食。六人一时发意各一日食,唯恨家莫无以上道人者。缘此之福,得生天上人中,常得安隐丰饶财物,以其发心同等故,世世共作因缘,今重相值,父母儿子大小一时悉受五戒,命终即生天上受福无量。”   (三一)   昔者有三人各尔贫穷,但行卖樵为业。时四月八日,众比丘于寺中灌像佛,释迦文佛时亦在其中作维那。三人过寺前,闻今日灌像,便入视之。三人各共发意,等持一钱着像前,各祈心愿。一人言:“使我后世饶财宝,莫复令值此贫,命终得在大富家生。唯有一子,年过长大作佛弟子,常生天上人中。”一人言:“使我知作师主,治一切人病,使我大得物,命尽生耆域家,晓知医方,治病莫不愈者,亦复生天上人中恒大富乐。”一人言:“使我后世长寿莫令短命,后生二十四天上寿六十劫。”佛言,尔三人各有一愿,世世得福无量,今此三人皆为我作弟子,得阿罗汉道。   (三二)   世间人入海采宝有七难:一者四面大风同时起,吹船令颠倒;二者船中欲坏而漏;三者人欲堕水死乃得上岸;四者二龙上岸欲啖之;五者得平地,三毒蛇逐欲啖;六者地有热沙,走行其上烂人脚;七者仰视不见、日月常冥,不知东西。甚大难也。佛告诸弟子:“若曹亦有此七事:一者四面大风起,谓生老病死;二者六情所受无限,譬船漏;三者堕水欲死,谓为魔所得;四者二龙上岸啖者,谓日月食命;五者平地三毒蛇者,谓人身中三毒;六者热沙剥烂其脚,谓地狱中火;七者仰视不见日月者,谓受罪之处窈窈冥冥无有出期。”佛语诸弟子:“当识是言,莫与此会,勤行六事可得解脱。”   杂譬喻经卷下